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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7月1日 星期一

Breaking Through

        星期二、星期三連上兩堂一對一的舞蹈課,星期四上瑜伽課、還看了許多現代舞的影片,星期五練Tango,星期六休息一天,卻連躺在床上、腦子裡想的都是舞蹈的動作,手腳都會忍不住揮舞起來,於是,輪到了星期天上團體舞蹈課的時間。一如之前的練習,一樣的方式,卻有顯著的進步,經過了一周的訓練,我感覺心思與感知都拓展的不少,身體也比上一周柔軟一些,看來每日的訓練還是有一定的成效。

        跳舞就像在海上航行帆船一般:身體,就是那艘帆船,而音樂,就是帶動帆船與波浪的那陣風;當風狂暴時,帆船得順風揮舞,當風溫柔時,船過水面輕輕劃開一道水路,聆聽音樂,就像昂首船頭、感受風向與力度,調整身體的幅度、欲釋放的力道,屏息,等待那陣風帶你航向未知的境界,如此,無論什麼樣的音樂,都有辦法掌控它所帶給你的動力,並且帶出一場精彩的旅程。

        於是,想好一個角色吧,在開始舞蹈之前,感受自己這一支舞想要飾演什麼樣的角色,他的個性是什麼:他狂放嗎?憤怒嗎?內斂嗎?搖擺嗎?他在這支舞之中所表現的主題是什麼:是與對方的初次相遇嗎?是夏日午後的慵懶閒適,或是深秋暗夜的一刻激情嗎?是急欲擺脫對方糾纏卻又無法割捨嗎?是欲擒故縱、又抑或含情脈脈?在每一個迴轉的瞬間、指尖延伸之處,展現角色的個性,而舞蹈的過程中,角色甚至可以改變性格;用一首歌的時間,講一個故事,一段愛恨糾纏,一頁人生歷史——以舞蹈和觀眾訴說,舞者和觀眾所共同擁有的、最親密的生命記憶。

        有了這樣的領略與揣摩,舞者才能把自己的身心放進這個角色之中,進而表演出角色真正的苦澀與歡愉,而private lesson中的每一個exercise,都是為了突破自我本身與角色之間的隔閡,試想,若是舞者/演員對於自己要扮演的角色(例如說,一個風流放蕩、為社會所不容的男/女人)有所顧忌,甚至是帶有道德批判的眼光,舞者又怎麼可能表現出這個角色的風情萬種、愛恨情仇,甚至是內心糾結呢?戲劇、舞蹈、文學本是同一家,寫到這裡,突然發現從事文學批評,就和藝術創作是同一種理念,從事文學批評,我們必須深入文本,探索角色或事件背後的歷史因素、社會成因,而非對角色進行道德審判,同樣的;在藝術創造的過程中,藝術家所欲呈現的,往往是角色或事件生成的過程與原因,如果說「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,爬滿了蝨子」,那麼在那風起雲湧亦或是傾陷塌斜的過程中,總是有人真誠地記錄著,捨不得失掉任何一片綻放或凋零。

        或許是一直以來在文學領域所受到的培訓,於是,在經過了一兩週開啓心靈的舞蹈訓練之後,昨晚的週日團體課我彷彿突然頓悟一般,突破了自己界限——一周前還令我畫地自限的self-consciousness(自我意識:怕自己做錯、做不好、怕自己不懂、怕自己不夠好、怕別人看了會笑,導致恐懼與卻步的核心意識)突然減輕了許多,因為幾天下來一直給自己心理建設「我做得到、我可以的」,突然間就看到成效——在舞蹈的過程中,仿佛可以聽到蛋殻碎裂的聲音,那圍繞在自我周圍的鞏固圍牆,碎下了一地的磚瓦,裡面強韌的生命力,則正一波波的鼓噪著、躍動著,向外界嶄露著無比的強勁力道。


        「恐怖」是老師給我的評語,十幾歲開始跳舞的他,「令人感到恐懼」一向是觀舞者給他的評論,而昨天他對我說:「看到你今天的舞蹈,我總算懂了,為什麼別人總是對我說,看到我跳舞使他們顫慄」,就是那股奔流的慾力、勃發的生命力使人恐懼,深怕一不留神,在你懂得掌控這種力量之前,你就被吸入那突破限囿、並無視於一切的力道之中了。

        繼續舞吧,繼續拓展生命,學習操縱那核心的慾力,突破後再重新掌控自我,最終,我們將會知道怎麼順著生命的海風與洋流,掌舵向一片能讓我自由馳騁的天空。



2013年6月27日 星期四

Drew Jacoby & Rubinald Pronk in Softly, As I Leave You

Drew Jacoby & Rubi Pronk - Softly as I leave you (part 1)

Drew Jacoby & Rubi Pronk - Softly as I leave you (part 2)


最近除了Tango之外,開始了一些不同舞蹈的訓練,融合了Salsa或現代舞等不同舞種的練習——每次和James上private lesson,都有許多即興表演的訓練,——一方面會因生疏自我設限,感到跼促亦困窘,一方面卻又覺得十分有趣,有種豁出去了隨便亂舞的即興,反倒卻能擦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火花。

昨天和前天連上了兩堂private lessons,短短四五個小時,卻有種不斷挑戰自我的感覺:訓練身體要跟得上節奏速度,培養自己舞蹈角色的個性,要能快能慢,能屈能伸,有情感而不是只是機械性的動作,能一教就立即上手、一舉反三,喚醒體內沈睡已久的直覺與野性,要俱有創造性而不是徒然盲從;不僅是從未經過科班訓練的身體要能夠靈活反應,並一步步地加強肢體的韌度(強度與柔軟度和延展性),更困難的是要突破自己心裡的障礙,少點self-consciousness,多點自信,讓身體直覺領導舞蹈動作;與其說這是一種肢體的訓練,不如說它更是一種心靈的磨練,而重點就在於:相信自己,只要相信自己,你就能做得到。

於是今天忍不住搜尋了許多現代舞的影片來看,有些實在是看不懂,略顯沈悶,有些卻真的很美,例如Drew Jacoby & Rubinald Pronk這兩位舞者,就是今天搜尋到的舞者中我最喜歡的,這支Soft as I leave you無論是編舞或是舞者所呈現出來的舞蹈,都讓我看了十分感動,這隻舞表現很純粹,動作精緻且到位,感情很直接卻不濫情,看了之後心都被擄獲了,非常喜歡 :)

期待...更多新的火花。


2013年5月8日 星期三

命運


      她說我有預言的能力,我笑了,其實我想這一切不過都是命運的安排,是上天要我們在這個時刻,這個階段,以這種形式讓我們的生命交疊;我們在跌跌撞撞間,體會了生命的苦痛與喜樂,並透過命運的安排,教會了彼此一些事情。

        她說她覺得自己懦弱、不夠堅強,怎知道正是前一晚dedicated給她的那一堂瑜伽課,教會了我:其實這不是軟弱的表現,而是不斷邁向堅強的過程,而達成目標的方式,不是一直想著自己的痛苦,而是想著別人需要什麼樣的幫助,如此一來,在想盡辦法幫助他人的過程中,你也治癒了自己。

        是這樣的,我們兩個正處於兩種不同階段、不同形式的分手過程,相同的是,我們都有著一股剪不斷、理還亂的似水柔情,無論事情如何變化,無論傷得再深、跌得再重,總是,我們捨不得那份美好的過去,頻頻回首那只在自己記憶中、理想中的那段韶水年華。

        我們都太過溫柔,以至於割捨不下心中那塊柔軟的夢境之地,我們都寡於果斷,以致一些早該放手的回憶卻仍深深埋藏在心裡;怎知我是在想著如何為她解套的過程中,領悟到這樣的一個簡單的道理:「放手,就是饒過自己。」這不僅是對她、對我,都是一種領悟。

        放手,不只是不再緊抓著不放,更是放手讓自己的心思馳騁,懷念、哀悼、感傷、不捨,這些都是必經的過程,用不著因此而責備自己,不用為自己的柔軟而喪氣,每個人都有自己面對傷口的方式,如果思念能讓你好過,如果斷絕能讓你好受,如果...如果...無論是怎麼樣的如果,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,用自己的步調走上一程,嘗試每一種如果後,找出對自己的捷徑——也或許不會有捷徑,那就踏踏實實地走上這一段路——找出自己該前進的方向以及方式,就這麼上路吧。


2013年5月7日 星期二

Dedication






      昨天去上熱瑜伽的時候,瑜伽老師在課堂開始前,講了一個似乎無關緊要的小故事,她說她前幾天剛跑了半個馬拉松,這個半馬是為了一個重病朋友而舉辦的募款活動,因此在跑步的時候,她一心想著這是為了朋友而跑的;瑜伽老師說,她沒有受過專業的慢跑訓練,幾年前她第一次參加馬拉松以後的感想,就是這輩子她再也不要跑馬拉松了,因為跑到最後像是快死了一樣,令她痛苦不已;但這一次,她一邊跑步,一邊想著這個需要幫助的朋友,為了他人而跑,她發現這個過程竟然一點都不痛苦了,她反而因此獲得了很多的力量,不僅跑完了全程,全身感覺舒暢,也成功的募到足夠的款項。

        所以...這和我們今天晚上上的瑜伽有什麼關係?老師接著說,她希望我們現在在心中默想一個人,接著,把今晚這一個小時的瑜伽時間獻給這個人,在做瑜伽的時候想著他,把這段時間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他,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。


        多麼灑狗血,果然很有瑜伽那種身心靈合一的風格,但這樣的風格真的適合自己嗎?或許你聽到了會忍不住這麼想,就像我聽到老師這麼說的時候,內心忍不住竊笑了一下。


        但是人都在這了,就別想這麼多,照著她的話試試看吧。於是我開始想,要向誰致意呢?最近內心有些起起伏伏,苦惱於一些情緒與思緒,心裡竟然很不要臉的第一個就想到了自己,哎,人果真是如此自私呢,我很不好意思地想著;接著,我想著親愛的媽媽,然後想起一個遠在台灣,最近深深受著各種身心折磨的一個好友——她正經歷著人生最大的磨練,為著傷人的言行舉止而痛徹心扉,我無法想像她每日是如何以淚洗面,卻又要一面要打起精神、為未來而擔憂打算——不到兩秒鐘的時間,我立刻決定今天的瑜伽,就是要像這位堅強的好朋友致意。


        有趣的是,一旦我這麼決定之後,在做瑜伽的過程中,那些痛苦的過程、情緒的煩躁、施力時肌肉的痛苦,都在想著這個朋友的思緒中快速地流逝,只要想著朋友,這些肉體上暫時的不適都顯得為不足道,不但時間很快地就過去了,我更是在這個訓練身體與心靈的過程中,會心地笑了出來——因為想著朋友,我知道她並不孤獨,因為她有個在地球另外一端、卻隨時會想著她的好友,有許多關心她而且愛她的人——我多麼深切的期望在遠方受苦的朋友,能夠感受到我對她的祝福以及致意。


        是的,我一直在這陪著妳呢,雖然在這麼劇烈變動的時刻,我沒能夠親自陪在妳身別,陪妳走過每一個心如刀割的夜晚,可是我深深的祝福妳,希望妳幸福、希望妳快樂、希望妳未來的路能夠一路平順、希望妳和妳的寶貝能夠一同創造豐富的人生,透過深邃的夜空,妳能夠感受到我的意念傳達到妳的心中嗎?妳並不孤獨,因為我們都在想著妳,而且我們都愛妳。


        想著別人、而不是總是只想著自己的時候,突然間,自己的苦痛似乎也清淡了些,似乎也算不了什麼了。時間是我們的盟友,再痛苦的時刻,終究會成為可以一笑置之的片段,不用苛責自己為何如此折磨自己、忘不了、斬不斷,因為那就是我們的溫柔,無論受到怎麼樣的傷害,能夠溫柔的包覆起自己的傷口,結起一層新的膜衣,然後繼續保有愛人的能力,那才是身為一個人,最重要的核心。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事物或情緒而放棄了生命的價值。


        謝謝妳,我竟也因此而學到了一課,而且是當下最需要的課程。



After tear/rain-drop there is always sunshine :)

2012年12月4日 星期二

Tango - Three months



這星期是這個quarter教學的最後一周,下週就是期末考周了。星期二剛結束了這學期的探戈課,即使跳得再晚,即使第二天的早課再早,我依然忍不住雀躍的心情,一路跳回我的宿舍。

「探戈要兩個人才跳得起來。」這是一句關於探戈的老話,原因是在跳舞的時候,男女舞者必須倚向對方以維持兩者之間的平衡,並感覺與對方的聯繫。對初學者而言,肌力與平衡必須靠長期的練習培養,但手臂完整且正確的架勢,倚向對方姿式的培養,以及給對方推力、並感受對方所給予的推力的實踐與體驗,卻是最初也是最重要的一步;除了建立兩個舞者間的聯繫,舞者本身架式的堅定性,都是決定舞姿的決定性環節。

十一月中,剛從台灣回到美國,週一晚上才下飛機的我,第二天晚上不顧時差,立刻就回到跳舞教室繼續學舞,那天晚上,老師對我說:「Tiffany,妳怎麼了?為什麼從台灣回來以後,妳變得更漂亮,卻更不tango了?」中西混血的他,用他唯一會的幾句中文說著「強壯!不夠強壯!」我則是一邊跟他打哈哈:「我的天哪,都被你看穿了~」實則一邊心驚不已,原來在跳舞的每一步進退、每一次旋轉之間,身體是如此坦然地透露了這麼多內心的世界,而敏銳的人,只需看一眼,就知道針節點在哪裡。

天知道那一陣子,我究竟經歷了什麼呢?我其實看得很清楚,知道自己在何處擺盪,也知道自己最終要往何處去。一周之後,我在一陣長談中表明了立場,獲得了回饋,那每次都是一段眼淚與笑容、心痛與欣慰的交融,我十分高興,終究,我們是深思熟慮與成熟的。在那之後,我依舊去跳舞教室學舞,是回美國後的第二周,那天,老師對我說:「 Tiffany,妳今天非常強壯,很好!繼續保持下去!」他轉身過去,給了我一個「強壯」的舉重姿勢,我很開心地笑了。這一切,老師都看在眼裡,他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但他也或許瞭解那是什麼樣的事;這一切,我都看在眼裡,我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,我也很用心珍藏著所發生的每一件事,無論是高興或是難過的,因為我知道,這些人生的片段都將鑄成我的每一步舞、我的一舉手一投足,成為我未來的姿態與移動的方式。

人生中學探戈的第一個學期過去了,我從笨拙、絲毫不知如何進退、不明白何謂堅定架勢的第一節課,花上了比別人多了兩三倍的練習時間,在十週後,進階成偶爾可以當老師舞伴示範舞步給同班同學看的小小幫手。最後一堂課,當老師放下音樂,而同學還在練習著方塊舞步的時候,我在有經驗的男舞者的帶領下,就著迷人的音樂旋轉完一支完整的舞;我知道我的架勢還不夠堅定,我的肌肉還不夠強壯,我的腳底還不夠堅韌,我的舞步還不夠純熟,我的一切一切都還有待加強,我還有好多好多要學,但我更因此而感到興奮——我還有好多好多可以學,我還可以變得更強壯,還可以變得更堅定、更漂亮、更性感、更成熟、更純粹、更能感知這世界上一切微妙的情感,體會更精緻的細節,我期待著這一切的到來,期待著三十歲以後生命所要帶給我的一切驚喜。而我知道,只要當音樂流瀉,兩人輕輕向前倚靠,在每一個髮稍飛旋而汗水歡淌的時刻,就是生命最美好的瞬間。